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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

记忆中的春节:祭灶吃糖瓜 守岁彻夜不眠

记忆中的春节

我国的春节文化,源远流长,各地风俗大同小异,或有趣,或神秘,都为广大群众所喜爱。辛苦了一年的人们在祭祖、敬神、吃喝玩乐中除旧布新,度过一年中最长的节日,为新的一年聚集力量。

我童年时,村里的春节是这样度过的:腊月二十三太阳落山之后,夜幕低垂,繁星满天,不时有爆竹被撂在空中啪啪作响,一道道闪光划破漆黑的夜空,转眼间又消失,使夜空显得更加神秘。家家户户陆续开始祭灶,灶王爷的像贴在锅台后边的墙上,像的两边贴有对联,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或“二十三十去,初一五更回”,横批是“一家之主”。要说这灶王爷也真够辛苦的,成年待在厨房里任烟熏火燎,年末还要到玉皇大帝那里去禀报,一个星期后又得回来“上班”,是该好好祭祀。人们拂去灶王爷像上的灰尘,把糖瓜(不沾芝麻的麦芽糖)放在锅台上,点蜡、焚香,从鸡窝中牵来灶王爷上天的坐骑(红色羽毛的公鸡),主祭人用半碗凉水往公鸡头上浇,公鸡连扑甩几下头,算是灶王爷领了,于是把灶王爷像从墙上揭下来,同黄表纸一起焚烧,纸在空中盘旋、上扬,灶王爷骑着大红马上天言好事去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起糖瓜。

祭灶的第二天称交年,从这天起,都要忙着准备过年了。俗语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四这天,家家都要大扫除,屋里屋外,上上下下,都要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一良好的习惯告诉我们,我们的祖先早就知道卫生的重要了。这之后,在忙着置办年货的同时,珍藏一年的大铙、大钹、锣、鼓都拿出来了,摆在火神庙门口,谁都可以随时拿起来敲敲打打。当然人们更欣赏行家们互相配合玩出的铿锵悦耳之声。旱船是村民们最喜爱看的,喜欢玩的人也多。做豆腐买卖的马家父子俩旱船玩得最好,父亲扮撑船的,儿子扮坐船的,但年前这几天正是生意好的时候,不能不生产豆腐,又不能不去玩一会儿,于是父子俩商定,宁可生意受点损失,也得出去乐一乐,轮流着一个在家做豆腐,一个出来与别人合演。高达三丈多的秋千,腊月二十就搭好了,直到正月二十才拆,因为它男女皆宜,一天到晚人络绎不绝。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可能因为除夕连着两个年头吧,人们特别珍惜,很多人守岁彻夜不眠。最隆重的当属起五更,这时天将明未明,屋里蜡烛摇红,香烟缭绕,贡品飘香,在鞭炮声中祭祖、敬神,虔诚地叩头。这一仪式结束后,年轻人向长辈磕头,给儿童压岁钱。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可能刚吃两三个,就有邻居家大嫂端着冒尖一碗的饺子走进来,满面笑容地说:“尝尝俺的。”在我们村里,大年五更左邻右舍吃饺子时,都要互相送一碗,一般都能吃到五六家的饺子。虽说贫富情况不同,贫苦人家的饺子馅只有一点点肉,其余纯是萝卜、粉条。但谁家也不计较,要的是那份邻居情结。在吃到多种口味饺子的同时,邻居间更加和睦、亲近。

“拱手热情笑脸迎,恭喜发财道一声,家家户户拜个遍,磕得腰酸膝盖痛。”这说的是初一大拜年。早饭过后,男男女女都穿上新衣服挨门去拜年。家中有老的,要跪下给老人磕头,一般都是寒暄几句就到另一家。一年到头这一家那一家难免有些疙疙瘩瘩的事儿,初一互相一拜年,就都谅解了。因此春节始终充满着和谐、欢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