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传统的体育项目——撂跤
现在北京七十岁以上的老人皆知,天桥撂跤艺人宝三的弟子们常说:“别瞧现在当玩意儿看,这可是高贵的功夫,早年间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王爷的”。清代皇帝出巡和出围,例有善扑营人员随侍。王府的护院也有善扑营的名额。清朝咸丰年恭亲王与英法联军谈判时,有善扑营人员参与保卫,往远了说,康熙年以索额图为首的代表团在尼布楚和沙俄代表团谈判时,我方的保卫人员中就有撂跤手。这一切都说明撂跤在清朝极受重视。
现在连北京的年轻人都知道“八旗善扑营的扑虎”。北京话说小孩儿孔武有力,常说:“真像个小扑虎”。什么叫“扑虎”呢?古今中外的满语辞书中均有“buku”一词,意思是摔跤手,但那对应的翻译成汉语应是“布库”才对,而不是“扑虎”。其实,自康熙年至二十世纪中国和外国所编写的满语词典均是根据明朝末年建州女真语音拼写的,但满语有数种方言,其发音与建州女真方言不同,北京的满语方言习惯将建州音“b”念成“p”、“k”念成“h”,这样“buku”就成了“puhu”,翻译成汉语就是“扑虎”了。八旗善扑营的扑虎分有等级,有一等扑虎、二等扑虎、三等扑虎之分,辛亥后善扑营不存,有几位当年的扑虎在民间传授撂跤的技艺。
现在的北京人都知道中国式摔跤中一招叫“得和勒”,有人解释为“大背跨”,其实不完全正确,“得和勒”一词满语为“dehele”,翻译成汉语是“钩”。当然,使大背跨前必须先使钩。清代学习撂跤有三个基本功,一是练习步射、二是踢柏木、三是拧棒子。学习射箭先要过“数弓码”这一关。满族儿童七八岁即入弓房学习拉弓。一入学,先不持弓,教师令学生骑马蹲裆式而立,双手握拳松拢,身体两侧呈弧度上举,双拳在头顶相对,二拳间距一尺余。这时教师用满语喊数字,声音大而极缓,拉着长声,俗称“大喘气”:一直到十四才能休息,而此时少年们已是腰酸背疼,开始体验八旗军营严格军训的滋味。这个练习为日后学习射箭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也是学习撂跤的基本功。老北京人常说旗人带“武架子”,行动站立均有武架子,之所以如此,和从小经受这种训练有关。
“踢柏木桩”就是将碗口粗的柏木桩深埋地下,地面上留出一尺五寸到两尺,正式学跤之前每天用力踢桩,分为平踢、上踢、下踢、正踢、反踢、横踢、侧踢等多种踢法。正式学跤后仍须天天踢桩,决不可一日松懈。
“拧棒子”就是用一根一尺多长,粗细合手的木棒,用力左右拧,和踢柏木桩一样学跤后依然天天练习,之所以练习拧棒子是撂跤时抢把的基本功。
清朝自康熙皇帝起每年都要木兰行围。其目的是执行其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民族政策,而不是避暑。在此期间,蒙古、西藏、新疆的少数民族首领来参见“博格德汗”,皇帝举行各种重大活动和宴会。在宴会上,善扑营的扑虎和蒙古、西藏、新疆的摔跤手举行比赛,是“塞上四会”之一。可见,撂跤并非游戏,而是维护民族团结的有利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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