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踩花山”看斗牛

“踩花山”是苗族同胞的传统节日，斗牛是苗家人喜爱的传统体育项目，也是“踩花山”节的一项重要内容。今年农历正月初二至初七，我在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铜厂乡一带的苗家山寨采访，正巧赶上了苗族“踩花山”，有幸看到一场精彩的苗族斗牛。

滇南的春天来得特别早，粉红的桃花挂满了枝头。观看斗牛的人络绎不绝从四面八方赶来，除了苗族同胞，还有瑶族、傣族、哈尼族、彝族、壮族、拉祜族和汉族，赛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赛场外的人海里，最惹人注目的是穿戴一新的苗家妇女，她们一伙一群地坐在山坡上，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上身穿着无领短衣，下身穿着百褶裙；有的穿大领短衣，短褶裙，裙上有的绣花，有的挑花，有的镶花，还有的是蜡染，色彩鲜艳，千姿百态。妇女们胸佩银牌，颈套银圈，坠耳环，戴首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已婚妇女挽锥形发髻，未婚女子梳长发。

主人牵着自己的牛站在桃树下，等得不耐烦的牛前脚刨地，双角挑土，或昂头“哞哞”大叫，叫声此起彼伏。笔者走到一头叫得最凶的牛跟前，这是一头高大壮实的黄牛，毛色棕黄，光泽滑润，一对八字角削得尖尖的，脖子粗得出奇。主人是一位四十出头的苗家汉子，他指着自己的牛说，为了参加今天的比赛，一个月前，就把它同母牛隔开饲养，以保持它旺盛的精力；平时经常用刀子和玻璃片修削它的角。他说，斗牛必须有锋利的角。

他还介绍了苗族斗牛的规矩：斗牛要双方主人同意才进行，个头差不多，主人通常都会同意相斗；个头悬殊，弱者的主人一般不同意斗。这有些像举重比赛，分“量级”进行，只是没有那么严格。对手的结成，有的是自己找，有的是由裁判撮合。比赛分轮进行，不分胜负，凡未对阵过的都可以结为对手交锋。但是，斗败的，主人一般不会让它再斗。

比赛开始了，赛场被观众围得层层叠叠，人们兴趣盎然地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只见双方主人牵着牛分别从两端走进赛场，解去牛鼻绳，两头牛慢慢靠近，相互斜视侧行，伺机寻找进攻机会。突然一头牛低头向另一头牛猛冲过去。几个裁判员手提短木棒，紧紧围着决斗的牛转，一头转身败北，裁判员就马上拦住胜者，不让它追赶败者。然后，裁判员在胜者的角上系一红布条，给主人敬一杯酒，表示奖赏和祝贺。对败者一方也同样对待，表示鼓励和安慰。

斗牛激烈而精彩的场面，勇敢者才欣赏得到。苗家女子远远地坐在山坡上，那不能说她们胆小。她们看斗牛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的心思不在看斗牛的过程，更多的是注意结果。你看，谁家丈夫的牛斗赢了，妇女们就会向她祝贺，这时，主妇就十分自豪。哪一个小伙子的牛斗赢了，就会赢得姑娘们的青睐，斗牛结束后有的姑娘甚至会尾随而行。

冠军的主人是一位年近五旬的苗族老人，他笑眯眯地牵着牛从赛场旁走过。这头牛已连续六年夺得冠军，为主人争得了一次次荣誉。

回家的路上，那精彩、激烈的斗牛场面，还不时地浮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