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在华山的几则诗歌故事
陈抟自五代至宋初一直是在华山修道,因他负经纶之才,又多次奉当时帝王之诏问,他的故事在民间流传颇广。稗史小说也有不少记载。兹从记载中摘出几则有关陈抟的诗歌传说,以见其故事之一斑。 关于陈抟睡觉的传说,《山堂肆考》说他大睡三十六载,小睡一十八春。 “陈抟大睡觉”是句民间流传颇广的俗话,《坚瓠集续》中有个故事:说他在华山云台观修道,每日总闭门独睡,一睡就是累月不起。周世宗听说他很有学问,又能睡觉,一时好奇,想看个究竟,就派人把陈抟召到他的禁中,锁在一间房子里。锁了一月多,开门看时,陈抟依然在酣睡。周世宗知他是个有道之士,召见他谈话,他对周世宗作歌道:“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蓑衣铺地。震雷掣电鬼神惊,臣当其时正鼾睡。闲思张良,闷想范蠡,说甚孟德,休言刘备,三四君子只是争些闲气。怎如臣向青山顶上、白云堆里、展开眉头、解放肚皮、且一觉睡。管甚玉兔东升,红日西坠”。 陈希夷隐居华山下,有一年春日,在水边石上闲游玩,偶然卜得一个“遇需上爻”的卦。便对他的弟子贾得升说:当有三位不速之客来此。少顷,果然见壶公、赤松子、吕洞宾相继到来。土地神赶忙捧出一盘果,一壶酒献上。他们四个饮酌到半酣之际便各自赋诗一首助兴。陈抟诗曰:“春暖群花半开,逍遥石上徘徊,曾垂玉勒金阙,闲踏青山碧苔;洞中睡来几载,流霞独饮千杯,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去来。”壶公诗曰:“壶中自有楼台,四季鲜花竟开,闲时则饮琼液,醉后或卧青苔;逍遥非关利名,落魄不染尘埃,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去来。”赤松子诗曰:“乍离南山竹斋,因过归隐天台,洞中美酒才熟,路上鲜花半开;我骨非是凡骨,君才亦是仙才,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归来。”吕洞宾诗曰:“落魂直至此来,曾经几度花开,闷便着钱沽酒,恣意千杯万杯;闲游二十八天,醉上茅君醮台,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去来。”四人咏罢相视而笑,遂各散去。(此故事见于《筮述》) 宋时华州掾张刺达从太守来华山拜谒陈希夷先生。宾主叙坐后,又设一座位于上首,如有所等候似的。这位太守大人,也不知陈抟设此虚位等谁。心想,我是此地太守,谁还能坐在我的上首?心中就有些不乐之意。等了一阵,来了个兰袍葛巾道人,态度颇端肃。陈抟拱揖让坐。这来的道人竞毫不客气的坐在上位座上。太守见这位道人虽则神气闲雅,却是傲无逊容,心中更加不悦,很怪这位道人无礼。然而陈抟却对这位道人甚恭。陈抟向这位道人请道:先生袖中何物?幸以相贶?道人从袖中摸出枣子三枚,其颜色各不一样,一白一红一青。白者授与陈抟,红者道人自食,青者授与太守。太守越加心中不高兴,就随手给了张刺达。张刺达就把它吃了。这道人去后,太守问陈抟:适才来这位道人是谁?陈抟说:此即纯阳真人也。太守悔恨不及,已无可奈何。张刺达自此亦得道成仙,往往游于人间,每显异迹。(此故事见于《异林》) 宋太宗于太平兴国年问诏陈抟赴阙。太宗自作《诏华山处士陈抟》诗云:“华岳多闻说,知君是姓陈,云间三岛客,物外一闲人;丹鼎为活计,青山作近邻,朕思亲欲往,社稷去无因”。宋太宗还有一首《赠陈抟》诗: “曾向前朝出白云,后来消息杳无闻,如今若肯随徵召,总把三峰乞与君”。陈抟见到这些诏书,烦恼非常,但又不得不作婉词谢诏。宋太宗派业的使臣葛守忠有《答陈传》诗云:“华岳三峰客,幽居不计年,烟霞为活计,云水作家缘;种药茅亭畔,栽松涧壑边,暂离仙洞去,可应帝王选”。宋太宗这个人说来也怪,人家不愿去做他的官,他偏要死皮赖脸地叫人家去。他又作了一首《复召陈传》诗:“三度宣卿不赴朝,关河千里莫辞劳,凿山选玉终须得,点铁成金未是烧;紫袍绰绰宜披体,金印累累可挂腰,朕赖先生相辅佐,何忧万姓辍歌谣”。陈抟见这些以势欺人,金印作饵的语句,真要作呕,说什么也不去赴召,作了一首《答使者辞不赴诏》:“九重特降紫袍宣,才拙深居乐静缘,山色满庭供画幛,松声万壑即琴弦;无心享禄登台鼎,有意学仙到洞天,轩冕浮云绝念虑,三峰只乞睡千年”。后来他藏到南峰一处崖壁洞里,这洞就是现在的“避诏崖”。可是他这么以来,受命的使臣却受不了啦,陈抟不下山,他们便无法在太宗交差。在使臣们的哀哀恳求下,陈抟想:如果坚持不下去,那宋王挑着那“凿山选玉”的旗子来就不好办了,只得勉强走一遭。于是写了一首《赴召答葛守忠》的诗:“鹤氅翩翩即散仙,蒲轮争忍利名牵,留连华岳伤心别,回顾云台望眼穿;涉世风波真险恶,忘机鸥鸟自悠然,三峰才欲和衣倒,又被天书下日边”。陈抟到了汴京,太宗待之甚厚,太宗与陈抟谈话,觉得陈抟的话很可听,即遣太监将陈抟送至中书省。宰相宋琪等从容问道:先生得玄默修养之道可以教人乎?陈抟说:“山野之人于时无用,亦不知神仙黄白之事、吐纳养生之理,非有法术可传。假令白日冲天,于世何益?今圣上龙颜秀异,有天人之表,博达古今,深究治乱,真有道仁圣之主也。正君臣同心协德兴化致治之秋,勤行修炼无出于此”。琪等称善。以其语白上,上益重之。诏赐陈抟号“希夷先生”。陈抟留京数月作《辞朝归华山》诗云:“十年踪迹蹈红尘,为忆青山入梦频,紫陌纵荣争及睡,朱门虽贵不如贫;愁闻剑戟扶危主,闷听笙歌聒醉人,携取旧书归旧隐,野花啼鸟一般春。”宋太宗虽非常厚待陈抟,怎奈陈抟留恋华山,不肯在朝,太宗只好放他还山。不过宋太宗由于陈抟的赴诏,已达到他“凿山选玉”礼贤下士的美誉,再以礼送陈抟归山,更显他礼贤的宽宏大量,钓誉已遂,也就乐于成人之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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