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壁画中那些稀奇乐器
不论是亲临敦煌莫高窟或者去美术馆观摩洞窟复原展,我们都会指指点点飞天或菩萨手中那些似曾相识却叫不上名的精美乐器,它们的真身到底是什么?它们都还留存于世吗?如果复原出来听起来会是什么样?接下来我们按乐器的演奏方式精选一些敦煌乐器,对应美轮美奂的各朝壁画,进行一番微考据。
初唐第220窟南壁中的琵琶
琵琶。弹拨类乐器中,当属琵琶这件乐器最有代表性。仅在莫高窟中所绘制的数量就多达700余件。无论在小型乐器组合、大型经变乐队,甚至不鼓自鸣中都能寻见它的踪影。形制上,它的共鸣箱呈梨形。颈部呈曲项或直项的形式。有四根弦,且在弦的两端设有山口和缚手。面板上饰有捍拨和凤眼。仔细寻觅,你会发现,飞天、药叉、菩萨等各类乐伎横抱琵琶演奏的画面散落在洞窟的各个角落。图为初唐第220窟南壁。
北周第428窟中心柱
五弦。五弦又称五弦直项琵琶。起源于印度,经由丝绸之路的天山北麓传入中国。乐器形态与演奏方式都与四弦琵琶较为接近。曾一度盛行于唐代,入宋以后逐渐走向消亡,取而代之的是四弦琵琶。遗憾的是这件乐器在我国并没有得到传承。现今世上唯一一件唐代五弦直项琵琶“螺钿紫檀五弦琵琶”留存在日本正仓院。作为镇馆之宝,每次展示都会吸引世界各地文物爱好者和历史研究者前去观展。图为北周第428窟中心柱。
西魏第285窟南壁
阮咸:阮咸归属琵琶之类。该词出现在唐代。缘于晋代竹林七贤之一的阮咸善弹这件乐器,因而得名。形制上,共鸣箱呈正圆形。项长,四弦,十二品柱。它与五弦琵琶有着极其相似的命运。唐朝以后开始逐渐失去主流地位,之后被宋代的月琴所取代。然而,敦煌壁画中却留下了大量它的身影。有的琴体饰以花纹重彩,有的琴体却形似花瓣。图为西魏第285窟南壁。
阮咸。初唐第220窟北壁
复原的花边阮
盛唐第225窟南壁
箜篌。箜篌作为外来乐器,也曾在我国隋唐时期的宫廷音乐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对此,它在敦煌壁画中也有呼应性的体现:数量仅次于琵琶,约有200余件。早期的箜篌在形制上,多为三角形框架,弦数较少。唐代的箜篌,大都绘有精美的边框纹样、华丽的装饰坠物,并且弦数增多。尽管如此,入宋以后仍难逃衰亡的命运。而它曾经辉煌的历史也只能被定格在一幅幅敦煌壁画之中。图为盛唐第225窟南壁。
北周第299窟窟顶南坡
琴。飞天抱着的并非是一块搓衣板哦。琴。在我国汉晋时期就确立了七弦十三徽的形制,并传承至今。在《诗经•关雎》中也有“窈窕淑女,琴瑟友之”这样的诗句,古琴的孤独性从诞生之初就已被注定。图为北周第299窟窟顶南坡。
初唐第220窟南壁中的筝
筝。相比古琴,古筝的尘世性则是在顺应历史中形成的。最初为五弦,逐渐递增至唐代,形成十二弦与十三弦筝并存的格局。近代筝的弦数则多达26根,甚至能实现自由转调。图为初唐第220窟南壁。
中唐第154窟北壁
接下来关于吹奏类乐器,不妨先从下面这幅中唐第154窟北壁的报恩经变图开始。此图中位于第一排的两位乐伎。左身吹奏的是笙。右身吹奏的是筚篥。第二排,左、右两身乐伎分别吹奏竖笛和横笛。第三排左侧乐伎吹奏的则是排箫。除此之外,还有角。
晚唐第156窟南壁
埙。早在周代“八音”分类中就被纳入“土”类乐器之列。这件乐器在敦煌仅此一例。图中,乐伎双手持埙,音孔数量不详。图为晚唐第156窟南壁。
壁画中的海螺(法螺)
海螺(法螺)。这件吹奏类乐器比较不好认,别以为菩萨在啃桃子或地瓜。海螺。也称法螺,或贝。在《妙法莲华经》中有这样的记载“今佛世尊欲说大法,雨大法雨、吹大法螺。”可见它有着乐器和佛教法器的“双重身份”。
西魏第249窟南壁
中唐第154窟北壁中的鼓
随着西域诸国集聚大唐,我国对外来乐器的使用在此时达到了历史高峰。尤其,是印度系传来的打击乐器。而这些腰鼓、羯鼓、答腊鼓等也都在莫高窟里留下了历史的印迹。图为中唐第154窟北壁。这幅经变乐队图中,前两位乐伎正在演奏腰鼓。第三位乐伎演奏的则为羯鼓。
盛唐第124窟北壁
齐鼓。有趣的是,当那些原本存在于史书记载中的鼓,以一种别样、生动的方式出现在壁画时,会给人一种强烈既视感。比如,在《通典•乐四》的这段文字:“齐鼓,如漆桶,大头设脐于鼓面,如麝脐,故曰齐鼓。”这幅图就是详解。图为盛唐第124窟北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