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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来德:走上书法实验之路

曾来德

曾来德,1956年生,四川省蓬溪县人。现为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执行院长、艺委会委员、教学部主任,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北京大学客座教授,世界华商书画院院长。

八十年代初拜著名书法家胡公石先生为师,研究今人的审美,融进时代精神并创造自己的书法风格,在国内外产生广泛影响。近年来先后在中国美术馆、上海、江苏、武汉、西安、成都、合肥、沈阳、郑州、深圳、山东等地美术馆博物馆举办"曾来德书画艺术"展览,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被书坛誉为"曾来德书法文化现象"、"书坛奇才"、"曾来德书法文本"。2005年在英国大英博物馆举办"曾来德书法艺术展览"以及"墨乐"东西方文化高峰对话系列活动,在国际上引起了强烈反响,书法作品《鸥鹭》,山水画作品《天地之象》被大英博物馆收藏。

就作品的影响面和行为的冲击力而言,曾来德可以说是近十年来中国书法界最引人注目的先锋人物之一。除了他极具创造意识和震撼力书法实验外,其率性而为,狂放不羁的言论与个性也常常招来许多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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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草·夜雨寄北68x45cm

曾来德的艺术经历颇具传奇色彩,很难把他归入各色各样的"现代书法"团伙,但他的书法实验也并非象有人所说,仅凭艺术感觉即兴发挥。从他自命的"双重变奏"、"时空裂变"、"五色之象"几个系列书法展和大量艺术言论来看,他的书法实验其实具有清醒的文化自觉和明晰的"内在理路",他是自觉地、有准备地从思想观念与艺术语言两个层面进行其艺术实验的。因此,其书法实验并非简单的"反传统"一词可以概括。他对"传统"的重新认识,仍是基于创造的要求,也是源于"传统"内部的自觉与反叛,这种反叛不但针对他所理解的中国书法传统,也指向艺术家创新求变、不断超越的生命"自我"。这有点象《西游记》中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是入室操戈,从传统的深处爆发"革命"--曾来德书法实验的价值和意义正在于此,其实验所带来的精神困惑与矛盾也在于此。

曾来德在书法上所做的实验工作无疑具有"开风气"的意义。尽管这种实验是不完善的,有缺陷的,但它却是新鲜的、有生命的、生长的,具有通向未来的许多的可能性。其书法创作的"实验性"主要基于他对书法传统独具慧眼的穿透性认识和理解。在其"文字系列"的书法实验中,他意识到,千古不变的汉字,既构成对书写自由的专制,同时也蕴含了自由书写的无限生机。创造就是对"传统"重新解读的结果,这种深入传统、入室操戈的"突围"能否成功,主要取决于书写者由"书法作品"向"书法精神"的书写的突飞猛进式的本质性跨越:书法的存在一旦被从语意的链条上折解下来,书写者便从语言的樊篱中解放出来,从而获得一种"海阔天高任我飞"的自由天地。在这种"造字"的自由书写行为中,随着每一次不同的书写,每一个字也都被重新创造。曾来德对"书写自由"的认识,大大超出了书法传统内部关于"继承"与"创新"的二分式套路,具有一种文化批判的独到眼光,其"解构"式的批评指向,也更多地与现代社会中人的审美通感相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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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书·燕归花尽五言对联180cm×30cm×2

在"非文字系列"中,曾来德更进一步将文字的书写推向一种形而上学式的诘难。他认为,文字虽然孕育了中国书法美学的总体性原则,却未必能穷尽书法本身,于是,书法家在文字灵魂的护佑下偏离文字时,他是否能够达到一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写无尽书"的精神性存在呢?

正是因为上面这些独具慧眼的思考,曾来德完成了由书法作品到书写自由的观念革命转型,从而创造了自己的"传统"。许多论者都指出过曾来德书法实验中的"败笔"、"偏激"和在工具运用上的"胆大妄为",比如为了塑造不同的线条形象,曾来德运用了不同的毛笔,采用了不同的运笔方式,或两指捻管、三指摄管;或横握,直捏;或侧身回钩、摄笔卧行、拖拉逆送;或长锋短用、短锋长用;或小笔写大字、大笔写小字。总之是物尽其用,锋出八面,变幻莫测,极大地拓展了书写工具的表现功能与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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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德国社会学大师韦伯以来,在一般社会学和政治学的用法中,"传统"和"现代"已成为互相排斥的对立性的东西。事实上,任何传统都不是静止的,也不是单纯的,传统本身便包涵着内在的矛盾,而足以导致改变。就传统和现代化的关系来说,传统内部自有其合理的成份,并能继续吸收合理性,因而可以与现代化连接、转换。曾来德提出要"让传统更传统,让现代更现代",是利用传统来消解传统的负担,利用传统来超越传统的限制,从而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传统"。他在书法实验中对汉简、敦煌写经等民间书写传统的发观,以及对碑学传统的重新释读,对张旭、怀素狂草不"狂"的质疑,都以鲜和勃发的创造性生命自我为依归,体现了一种自由自在的"塑我毁我"的宏大胸襟与文化报负。但曾来德也不是那种一味趋新的将传统赶尽杀绝的所谓"现代派",他在反思传统、多方实验。在大胆创新的同时,也对时下中国书坛中流行"现代"迷信持有相当的警惕。在他看来,所谓"现代书法"应该是传统书法自身逻辑发展的必然趋势,外部的冲击只是这种趋势的助推器,不可能主导书法革命的本质。按照曾来德所坚持的本土文化精神立场,书法的"现代"形式也必须是书法由其自身的传统延续、演变而来的东西,没有这种延续和演变,就没有书法的"现代性"可言。所谓"让传统更传统,让现代更现代",说穿了还是一个如何吃透传统的问题,这种"吃透",不仅是针对中国书法传统的某家某派,也不是找到某个适合自己个性寄生的文化母体,而是深入到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博大精深的堂奥,然后寻求超越和创新。

可以看出,曾来德在他的书法实验中主动担负着一种深沉的民族文化主义价值关怀,并把其提升到中国民族文化现代性重建的高度。他将书法艺术的创造与自我的心性生命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很大的胸襟和报负,也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旅程。(管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