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嫂的悲哀
阿庆嫂的悲哀前言第三届全国戏迷票友大赛结束这么些日子了,总想写点什么,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下笔。前几年我活跃在网上、活跃在碧聊京剧戏园子-广德楼。网虽无形却见于有形之间,虚拟的皮黄世界使我和许多不曾谋面的朋友走到了一起,从相识、相逢到相知。在那里,我逃离了城市的喧嚣,逃离了人世间的虚伪,那是一块净土。在楼里我每一天是那么的快乐、是那么的充实。我虽步入生命之秋,可那儿无论老的、少的都亲切的称呼我反姐姐,因为我的心依然年轻。我深深怀念着我们的戏园子,永远思念和爱着我的那些朋友们。这次因为参加全国第三届京剧票友大奖赛,惊动了网上许多朋友,也惊动了不少外地票友,打电话的,写帖子的纷纷而至。都不理解为什么从不唱现代戏的我却偏偏来了这么一个三人组合。而且发挥得很不成功。这里面有苦、涩、酸、甜,我经过思虑还是一吐为快罢了。总之,我的心至今都不曾平静过。
中央台为票友设立这个平台很不容易,花费资金一千多万,组委会成员大多数都是在竭尽全力为票友大赛服务,起早贪黑,我们有目共睹,心存感动。央视的大方向是不容否定的,比赛拿奖并不是最终目的。而是为了繁荣国粹、让热爱京剧艺术的人们更年轻化,这样更有利于京剧事业的发展。
我一辈子爱京剧却只对传统戏独钟,这次决赛安排来个《智斗》我只当是个反串罢了,对于我这个作任何事都不齿于搞小动作的人进决赛是多么的不易啊,向自己挑战吧!心里虽然不踏实也觉得很委屈,但还是应允了。因为机遇对人生而言的确是太重要了。
阿庆嫂的悲哀之一央视大赛对我只是一个圆不了的梦我热爱京剧艺术几十年,情有独钟,各行当、各流派的资料、光碟等等我都喜爱收藏,演出行头也装满一大柜。爱人也被拖下水和专业老师学起了京二胡,他为京剧添置的乐器也都是托人在北京订做的。我们俩成了当地有名的京剧痴。我爱京剧艺术,潜心研究、拜师学艺,平时并不局限于只唱唱票、上上台什么的。南方人口音重,必须要求字要正,腔要圆。手、眼、身、法、步要求到位,为了这些我也下了不少功夫。几十年来也演过不少折子戏,并唱了两出全本戏,得到票界的好评。尽管这样,对于各类大赛我是不敢动凡心的。因为在这市声喧哗、物欲横流的时代,许许多多的人都受到了尘世的污染,我厌倦这世俗的一切,人都应该守住自己的本真,因此对于我这个从不随波逐流、不喜欢动用各种手段的顽固老太怎敢存这非分之念呢,央视的大奖赛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圆不了的梦。
阿庆嫂的悲哀之二:我居然也走进了赛事圈彩唱无奈改清唱还是从初赛说起吧,秋高气爽的九月,远在福州的同门师姐姐再三打来电话要我报名参加全国第三届京剧票友大赛,争取到福州小聚。我想央视既然将复赛录像公布给全国人民,那不正说明要杜绝暗箱操作行为?于是我寄去了彩唱“红楼二尤”的资料,不久并通知复赛已录取。临去福州前我曾打电话询问海峡电视台是否有我的彩唱服装,对方回答没问题,于是我带了全部的头面来到福州。
10月6号通知彩装走台,7号录像。临上场通知我说没有尤三姐的坎肩,必须将彩唱改为清唱,还得另加一段西皮唱段。我当时都傻了眼,清唱不是我的强项,而且不修边幅的我此刻到哪里觅到合适的清唱服装?况且录像就在次日啊。晚上,我和同伴们满大街找服装,没有适合我穿的。匆忙间只得将同来参赛老乡的一件紫袍将就应急上场。她瘦我肥,管它呢,对付着穿吧。没想到此袍松缩性大,穿上身来也还合适。因此我复赛的剧目由彩唱无奈改成了清唱。
票友们从各自的忙碌中来到福州以戏会友,短暂的几天,我觉得很快乐,哪怕是彩改了清,我演唱的是自己的拿手戏,并不觉得怎么委屈。复赛播出后,接到各地朋友不少电话说表现得还可以,尽管开头“替人家”的“人”字拖腔被录像师剪掉了一点点,也不失表演的风采。我自己看了感觉得也还行,不至于在全国戏迷票友们面前丢份,这颗心算放下了,其余的我不去再想。
阿庆嫂的悲哀之三:
进决赛只能演阿庆嫂
就在复赛播出的第二天,也就是11月8号下午4点45分(来电号我一直留着)接到了央视组委会贯振山先生打来的电话(到北京后他说这个电话是他打的),“我是中央台大赛组委会的,你是xxx吗?”我回答说“是”:“你会唱智斗吗?”我当时没思考就说“我会”。“那你准备一下吧,到时听我的通知”,我赶紧回答“我从不唱现代戏的啊!”他说:“你们湖南水平不够,你愿不愿意呢?”我整个傻了,无言以对~~。他又问:“你到底愿不愿意?”我无力的问:“我不能个人演唱?我是唱荀派的啊。”“水平不够,能和北京天津比吗?你准备吧。”我无奈的回答:“那好吧”。谁叫咱不想放弃决赛的权利?紧接着不容多问就挂了机。至于水平够不够,复赛不是全国票友都目睹了吗?我苦心学戏几十年,在本地也小有名气,也得到过不少专业老师和票友的好评,老贯就这么劈头盖脑几句话连整个湖南都横遭侮辱。当时我并不知道电话是谁打的,想想到北京后再去理论理论吧。
到了北京,我的第一愿望就是想了解我为什么被安排演阿庆嫂的事。当然又得去找老贯,不容你多问,立马就想堵住我的嘴巴:“8号的电话是我打的,你们南方人能进来就不错了,能和北京天津比吗?怎么还要问这个问题?”我回答:“我的复赛应该不错的啊,很多票友都打电话给我了。而且我是从不唱现代戏的啊。”贯俨然一副独尊之态,“有北京天津的说你好吗?”我望着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一种熟悉的心酸和愤怒笼罩住了我,他出言不逊的刻薄语和从他眼中读出的那种居高临下之威态,我仿佛觉得和十年动乱的文革期间我与我的家人所遭受的那种不平等待遇是那么的相像。贯先生你太小瞧人了,不要轻视你所不了解的任何人,更不要轻视他们的感情,不能轻视就意味着尊重。我从你的眼神里读出了那无有层层关系网、无有一双双权势的手来助我而被尔肆意轻侮的邪恶目光。北京、天津的确是热爱京剧的戏迷票友向往之地,而且在那里我也有不少的朋友。我们的每次聚会、见面都很快乐,无丝毫地域之隔感。贯振山先生一开口就把北京天津和各地戏迷票友分等级而视,难怪作为主选参赛票友的你把其他省份三届来唯一的选手都安排饰演阿庆嫂。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不够个人演唱水平,那么在这短暂的十余天我还能完全改变戏路来个现代戏的角色?我可是从不唱现代戏的。我虽然应允了,但对我来说却有待于要付出比平时学传统戏数百倍的努力,尽管这个角色我演得并不成功。既然是参赛,都应该取其所长,临时改变戏路怎么也不会比我下功夫几十年的荀派戏好啊。贯先生您岂不是掩耳盗铃、一派胡言?
如果是大赛需要来这个组合我完全可以服从,因为我明白大奖赛的目的主要是推动京剧事业的发展,作为举办大型票友活动的央视大方向是绝对正确的,国家为票友付出的代价我们有目共睹,的确很不容易。在那里,央视的工作人员起早贪黑、辛劳地为票友服务,我们都很感动。我们都是戏曲频道最忠实的守候者,从内心感谢大赛期间为票友真诚服务的央视工作人员,许导、刘、边、杨、黄等老师,真心的谢谢你们。我只是对有损于组委会形象的贯振山先生道出我的质疑和不满。如果大赛单纯的是为了评出什么票界高手,那赛圈外票界高手如林,很多非常优秀的票友不也没被贯先生您看中而拒之门外?看来我这个“阿庆嫂”,也还有其幸运之机。作为贯先生这位历届大赛重权在握的权贵,您几句话得扼杀多少票界生机啊,有您在,谁敢问津大赛?
阿庆嫂悲哀之四:封嘴不成欲作态
9号彩排时,我与扮演刁德一的陈景芳提出了直播时向广大观众说明一下我们是刚刚组合的“智斗”,演得不好请观众多多谅解的要求,贯振山先生竟在上场前又一次恶语相伤:“能叫你们来就不错了,南方能和北京天津比吗?有几个花旦能进大赛的?”~~霜雪交加啊,凉飕飕叫人寒透心。要不是许导、刘老师、黄老师、小杨老师等为我们的节目是那么的费心费力我恐怕真会弃之而去。为了他们、为了整体、为了大赛、我得控制住颤抖的心,得忍住内心的最痛、最疼,我的心在流血~~总之,演出时情绪极差,犯了演员大忌。
人不怕日子苦,就怕心里苦。作为一个执著京剧几十年的戏迷来到想圆的梦里,应该是件乐事,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陷入了精神的饥渴。演出完后,我沮丧之极,千种委屈、万种不顺都只能用最无助的哭泣来抚慰自己。有的选手窃窃:“阿庆嫂得分低了心里不舒服~~~~”其实,这十余天排出的组合戏,有这分儿就不错了,我是憋得太难受了啊!
晚上通夜未寐,家乡的票友、网上挚友、各地同仁纷纷打电话、发短信安慰我,在我心境极差的时候感到无数股强大的暖流滋润着这颗破碎的心,因为他们太了解我了。我十分的感谢他们,也为我在逆境中有这些朋友而宽心、骄傲。但他们绝不会想到我受贯的羞辱之事。贯以为我会哑巴吃黄连,不会抖露?你大错特错,好与不好,公正自在人心。我性格中潜伏已久的怯懦逃遁得无影无踪,我向央视组委会提出了必须把胸无点墨、身无雅骨的贯振山先生之言行公布于众。他得知我不会咽下这口恶气,而且将笔锋相对,就托言要向我道歉,我认为大可不必,你的言行只能代表你个人行为,我从不认为你代表了大赛组委会。
我虽不是出身梨园世家,却也祖辈书香门第。无傲气但生就一副傲骨。我也拜有名师,父母的学生也有在京都任要职的。只不过奴家从不屑于动用不齿的手段来达到个人目的。但现实就是现实,人世间复杂的网,紧紧地牵系生活中的每一个人,你不动用它,就会被现实击得粉碎。这次我被击碎了,下次我依然如此,再屈、再累我都认命。虽然生活的确不应该包含这种色调,它遮蔽阳光、隔断青山、扼杀生机,在正气浩荡的人们心中投下令人窒息的沉重阴影。但人活着就要有骨、有筋、有灵魂。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轨迹,筋、骨、魂足以支撑自己走自己的路,让人家去说罢了。对于那些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其实正显示了他本身的无知。贯先生我要对你说,你虽是梨园名门之后,但你本人在京剧戏圈并没有多大影响力。正因为如此,你的自卑造成了你的自大。要彰显自己,不必否定他人,更何况是你并不了解的人。肆意否定别人的人,常不能有很好的人际关系,因为在他自己心里有个“樊笼”,阻挡了别人,也阻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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