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戏迷的笑话
人们乍一接触京剧,总认为戏词不大好懂,由于上口归韵,往往听不太清,以至凭空胡安,搞出了许多笑话。据说从前就有人把《击鼓骂曹》一剧中祢衡唱的“休把虎子当狸猫”,错听成“休把胡子当驴毛”。类似的趣闻,在我们身上也曾经发生过。例如资深的司鼓名票友魏?武先生,在孩提时代刚开始接触京剧,就围着“话匣子”,跟随《四郎探母》唱片,大唱“杨延辉坐沟眼DDD”(沟眼是老北京人对下水道口的俗称)。后来还是来他家串门的言菊朋先生笑着告诉他,是“坐宫院”而不是“坐沟眼”。笔者本人幼时也曾摇头晃脑的大唱《甘露寺》里乔国老的唱段“这一班虎将哪国有?还有诸葛拔鸡毛(把计谋)”。随着年龄渐长,通过看戏,咱还真的瞧出了不少“门道”,有不少的“独家发现”哩。记得刚上小学,学了一首五言绝句《静夜思》,从背诵“床前明月光”的名句里,知道了唐朝有一位大诗人,名叫李白。有一回跟大人看了一出《打渔杀家》,回来后就翻检家藏旧书,找到了一本老年间出版的《戏考》,正好其中就收有此剧,但该书印刷得非常简陋。剧本的开篇就是[李白]:“拳打南山豹”。其实这里的[李白]是指剧中人李俊上场时的道白。可是咱却认为这句“拳打南山豹”是著名大诗人李白的名句,还引经据典地在小伙伴们面前一通胡侃。上中学后天地宽了,自己能独自上戏园子了。看了一出《三岔口》,又有了新的“发现”:从戏里考证出来,宋朝杨六郎麾下的三关大将焦赞,在乡谊上竟和《连环套》里的大寨主窦尔敦有着渊源。不是吗,《三岔口》里的任堂惠在投宿打店的时候,不是连连询问店主人刘利华,可曾见到两个解差,押解着一个黑脸大汉?(在京戏里,黑字上口韵白要念“合”,脸字要念成“检”)于是咱又把黑脸大汉错听为河间大汉。并连带着把焦赞和窦尔敦认成老乡。简直是风马牛,毫不相干。从这个笑话里,也可以让我们深思一下,传统老戏里的上口字,还确有研究改进的必要,比如这个脸字,直接读成本音,又有什么不好?也免得台底下的听众楞把“脸面”,错听为“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