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太后自断右手,背后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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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死后,皇位应无可争议地传给太子耶律倍。但事实并非如此。耶律倍温文尔雅,是一位用契丹文和汉文写作的作家,一位拥有大量私人藏书的藏书家,还是一位造诣颇深的画家。他的作品《千鹿图》和《猎雪骑》后来成为宋朝皇室的收藏品。他表现出的崇尚中原文化、倾心汉法、不恋骑射的习性,与契丹的传统习惯相去甚远,更与左右局势的阿保机遗孀的意愿大相径庭,这恐怕是他的皇位继承权最终被剥夺的主要原因。其实,耶律倍不必太过伤心,翻开历史就可以发现,有成就、有魄力的君王如刘邦、李世民、朱元璋都是不太读书的人,这也应了一位领袖的话:“读书多的人,把国家搞不好,李后主、宋徽宗、明朝的皇帝,都是好读书却把国家搞得一塌糊涂的人。”因为封建时代最肮脏的政治需要更肮脏的心灵去周旋。
阿保机的遗孀述律氏在阿保机生前就拥有巨大的权力,掌握着属于自己的20万骑兵。当阿保机外出征战时,她就是当然的后方主帅。阿保机下葬时,虽然有300余名后妃和奴隶被埋入陵墓,但她却拒绝按习俗陪葬,她宣称幼小的儿子还需要她来调教。为了表示姿态,也为了堵住男人们的嘴,她砍下自己的右手放在阿保机的身边,而自己则活下来担任摄政。舆论平息后,述律氏有意选择相貌威武、娴于骑射、战功卓著的次子耶律德光继承皇位,在排除了反对废长立幼的大臣之后,她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天显二年(927)导演了一出“民主选举”的好戏。
一天,她命令太子耶律倍和元帅耶律德光乘马立在帐前,将文臣武将集中在帐中。然后,她对众人说:“我对两个儿子都十分疼爱,但不知让谁继承汗位为好,我现在将决定权交给你们,你们拥护谁,就去为谁牵马吧。”这是一次典型的公开选举,如果没有什么猫腻和暗示的话,其意义绝不逊色于中国大革命时期解放区的豆选、西方国家的总统大选。然而遗憾的是,几乎每一个大臣都明白皇后的意图,这简直就是秦朝赵高“指鹿为马”的翻版。
结果,拥有法定继承权的太子被冷落,大家纷纷走到耶律德光的马前牵起缰绳。然后,皇后似乎不太情愿地宣布:“大家都拥护德光,我也不好违背嘛。”好戏顺利落幕,意外地当上皇帝的耶律德光为报答母后的举立之恩,特为述律后在断腕处建立了“断腕楼”,定太后生日为“永宁节”,平时也很会看太后脸色行事。而耶律倍失去继承权后,心中愤愤不平,于是携带侍臣40余人,从海上乘舟经登州(今山东蓬莱)逃到中原,将姓名改为东丹幕华(后改名李赞华),在后唐开始了郁郁寡欢的流亡生活,直到天显十二年(937)被讨好耶律德光的石敬瑭杀死。
耶律德光南下的雄心不亚于父亲,他一直积极备战,随时准备大举南侵。机遇往往垂青那些勤奋而果敢的人。天显十年(935),后唐皇帝李从珂指挥军队向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发起进攻。当天夜里,石敬瑭就将一道降表呈送耶律德光,以向契丹称臣称子、割让幽云十六州为条件,乞求契丹发兵救援。面对送上门来的好事,耶律德光心中窃喜,于是亲率5万骑兵经雁门关南下,与石敬瑭的军队一起在太原附近大败后唐中央军团。第二年,石敬瑭成为由契丹册封的后晋皇帝,契丹也按约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幽云十六州。
这一新领土的获得使契丹人控制了防御中原的所有战略关隘。阿保机的领土野心在耶律德光手上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同时他还成为中原后晋皇帝名义上的宗主。他改过去的皇都为上京,称“临潢府”;改东丹国的中心为东京,称“辽阳府”;升幽州为南京,称“幽州府”。随着大量的汉人区域并入契丹版图,耶律德光建立了“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的北面官、南面官制度,是中国“一国两制”的最原始版本。更聪明的是,他开始与中国的南唐国王兄弟相称,对南方的吴越王表示了关爱,使得吴越一度使用了契丹年号,加上后晋一直对自己以父皇相称,耶律德光开始飘飘然了。
后晋皇帝石重贵上台后对契丹只称孙而不称臣,这自然惹恼了说一不二的耶律德光。一怒之下,他率15万铁骑大举南侵,最终迫使石重贵派儿子手捧国宝出开封投降。那是辽太宗耶律德光大同元年(947)乍暖犹寒的初春,契丹人举行了盛大的入城式。耶律德光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开封,他身后是上百个目不斜视、耀武扬威的将军,然后是成千上万手持弯刀、满脸骄横的骑兵。在后晋的宫殿里,耶律德光宣布建立大辽,以汉皇的礼仪接受了百官朝贺,表示自己已是全中国的皇帝。
这个仿效中国朝代所成立的辽国,比宋朝的诞生整整早了五十三年。在辽国,不仅契丹所占的中原领土由汉人治理,而且辽境后方也有无数的官吏、文人、工匠、优伶、僧尼来自中土。这种半汉化国家的组织能力比与汉唐对抗的游牧民族要危险得多,因为那些单纯的游牧民族所恃不过疾风迅雷般的冲锋力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