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越南自立打下基础的曲氏政权
进入唐末以后各地藩镇割据,中国进入分裂时期。这时候越人曲承裕担任静海军节度使,后唐帝国加静海军节度使曲承裕同平章事,成为越南实际自治的开始。现今越南史界抛弃以往视吴朝为越南独立之始的观念,转而认为曲氏是越南立国之始。
供奉在庙宇中的曲承裕
曲氏政权的建立者——曲承裕
曲承裕出身于唐代安南鸿州(属今海阳省宁江县)的富豪世家。905年,安南静海节度使独孤损被贬职,流放到海南岛。与此同时,中国境内藩镇割据,政局混乱,而曲承裕则凭着他“宽和爱人”的性格及地方豪族身份,受到当地人支持,自称静海节度使、同平章事,以治理安南,越南人称为曲先主。其后,曲承裕获唐朝认可其官职。关于曲承裕开始任静海节度使的年份,台湾学者吕士朋认为是905年,越南学者陈仲金认为是906年。
越南古代史家黎嵩在《越鉴通考总论》(《大越史记全书》卷首)中赞赏“曲先主世为巨族,雄睿智略,因唐之亡,群心爱戴,共推为主,都于罗城,民安国治,功德永垂。”
纪念曲主的庙宇
越共编写《越南历史》认为,曲承裕名义上虽然还是唐朝的官员,但实际上已建立起自主政权。他从中国封建王朝中夺得政权,令越南摆脱其枷锁,因而堪称是“民族独立的奠基人之一”。
第二代曲颢
曲承裕任职不久,便于907年去世,其子曲颢继位,适逢朱全忠篡唐,曲颢获后梁封为“安南都护, 充节度使”,在名义上归于中国中央王朝所管辖。
曲氏控制着静海军
曲颢对内推行了一系列新措施。根据陈仲金《越南史略》记载:在地理建置方面,采中原制度,将辖境划分为“路”“府”、“州”、“甲”、“社”。每“社”由令长和佐令长治理,若干个“社”组成“乡”,由乡管和副乡管治理及负责征税。在经济民生方面,曲颢整顿了赋税及徭役,史称他“均田租,蠲力役,造户籍,编记姓名乡贯,甲长帅之。政尚宽简,民获苏息。”
对外曲颢名义上受中国后梁承认,根据《旧五代史·梁书六·太祖纪第六》所记载,后梁乾化元年(911年),用其子曲承美(文中写为“曲美”)以“安南两使留后”的身份,向后梁朝廷进献方物:“进筒中蕉五百匹,龙脑、郁金各五瓶,他海货等有差。又进南蛮通好金器六物、银器十二并干陁绫花𦈛越𣭻等杂织奇巧者各三十件。”表面上并与南汉关系良好,但实质上互成水火,跟据《大越史记全书·外纪全书·南北分争纪》所记载,“时,隐据番禺(今广州市),交州人曲颢据州治,称节度使,志在相图”。但由于僵持不下,曲颢便与南汉假装友好,在917年刘䶮称帝时,遣子曲承美为“欢好使”至广州,实际上是“以觇虚实”。
黎嵩在《越鉴通考总论》中称赞“曲中主克承先业,绰有祖风,运筹决胜,出人意表,与北朝诸国而抗衡,为我越之令主,定府籍管甲之职,制度稍立。”
越共编写的《越南历史》指出曲颢时期越南社会取得良好发展,“(越南)的面貌开始有了转变,人民的生活比过去好得多”。
曲氏政权被南汉灭亡
917年,曲颢去世,由儿子曲承美袭位。并于919年“遣使求节钺”,要求中国后梁王朝承认他的官位,后梁亦加以允许。
后梁承认曲承美官位的举动,使当时南汉君主刘䶮相当不满。根据《南汉书》卷十八所记载,对交趾怀有觊觎之心的刘䶮,曾想向曲承美施以软功,“屡欲并吞交管,而虑道远,兵力不继,因使诏之。承美坚不肯内附,对人指高祖为‘伪朝’,高祖闻,益怒”,最终兴兵进攻交趾。在《新五代史·南汉世家·刘隐》宗也记载了曲承美兵败被擒的情形:“(大有)三年(930年),遣将李守鄘、梁克贞攻交趾,擒曲承美等。承美至南海,䶮登义凤楼受俘,谓承美曰:‘公常以我为伪廷,今反面缚,何也?’承美顿首伏罪,乃赦之。”(《大越史记全书》则将事件记在癸未后梁龙德三年、后唐同光元年,即公元923年。)曲承美被擒,亦象征曲氏家族对交趾统治的终结。南汉攻破曲氏后,派梁克贞(《安南志略》写成“梁克正”)留守交趾。其后,曲氏旧将杨廷艺将之驱逐,继续对抗南汉。
南汉灭曲氏政权示意图
黎嵩在《越鉴通考总论》批评曲承美的失策,“至于后主,渎于干戈,赋繁役重,百姓怨嗟,寻为南汉所灭。”
曲氏政权三代一直保持自治地位,得到中原王朝认可,但在其之侧的南汉始终视安南为自己所有,并最终吞并。但是曲氏政权为越南自立打下了基础,自此以后越南一步步走向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