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民国盗墓这才叫专业盗墓！挖宝时意外被活埋，后事咋处理？

原题：半鸡台盗宝（三）：给参与挖宝民工“发奖金”、“上保险”

本文作者 倪方六

陕西宝鸡，可以说是真正的风水宝地。民国时，在斗鸡台一带，随便捣鼓几下就能弄出宝物来。对此“宝地”，当地出身的军阀自然不会放过。

党玉崐不只有一定水平的鉴宝知识，组织盗墓挖宝也相当专业，专门抓来一个外号“入地眼”的人做总顾问，指导挖宝。同时成立“挖宝领导小组”，分工明确，不漏宝物。为了防止参与挖宝的民工私埋宝物，党玉崐还采取一个特别手段，激励民工；对活埋这类挖宝过程中的意外死亡，都有相应的处理办法。

图：现代盗墓现场

⊙抓来一个“掌眼的”

党玉崐盗斗鸡台的确切时间，在1927年（民国十六年）7月。一直挖到1928年（民国十七年）初夏，因战事发生，才不得不停下来，前后时间长达8个月。

盗墓是要讲究技巧的，不能像“刨山芋”那样随便，“专家”党玉崐自然深谙其道。当年安徽寿春人盗掘当地楚王墓时，便曾从河南请来了墓师指导盗墓。党玉崐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不是请，而是直接派士兵去抓来了一名“盗墓技术指导”。

这名盗墓技术指导，名叫郑毓文。党玉崐抓对了人，郑父曾是西安一家古玩店的掌柜，郑毓文本人也是当时宝鸡知名古玩商，常在宝鸡一带收购古玩。郑毓文精于文物鉴赏，又擅修复，自然对盗墓也在行，哪里有宝物，一看一个准，外号“入地眼”。新中国成立后，郑毓文被招进陕西省博物馆工作，由一名盗墓专家转变成了新中国的考古专家。

郑毓文听说党玉崐要抓他，也不知自己惹了什么祸，心里害怕，惹不起却躲得起。党玉崐派人来抓他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躲藏，郑毓文情急之下藏进了自家的棉花堆里，但最后还是被发现。郑毓文当时以为党玉崐是要杀他，立即说家里的确已没有什么宝物，再一听党玉崐是要请他帮着“看古董”、为盗墓做个“掌眼的”，这才放下心来。

但郑毓文在党玉崐死后，可受大罪了，击败党玉琨部的宋哲元，估计党玉琨从斗鸡台盗得的宝物可能被秘藏起来了，便安排士兵四处寻查。可怎么也找不到，于是宋哲元派人将“知情人”郑毓文抓来，逼其交代，郑毓文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郑毓文确实是知情人，没有郑毓文的参与，党斗鸡台挖宝不会那么顺利，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收获。党玉崐抓到郑毓文后，便带着他到斗鸡台一带勘察，由郑毓文确定先从哪里挖。当时由杨万胜带路，来到当年放牛娃发现宝物的地方看土。郑毓文一看就知道这下面有东西，遂指了一个地方，让人进行试掘，结果挖了不到1米，便挖出了4件古陶器。

地下果然有宝，党玉崐正式下令——开挖斗鸡台。

图：现代盗墓现场，墓穴已被挖开

⊙成立“挖宝领导小组”

民国时盗墓，除了父子单干外的个体盗墓活动外，大多是有组织的群体性规模化盗墓，团伙内分工明确、指挥有序，这也是国民盗墓的特点之一。党玉崐挖宝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他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挖宝领导小组”，这与曹操当年盗梁孝王刘武的墓，在军中委任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成立“盗墓办公室”，如出一辙。

根据资料，笔者推测党玉琨当年的“挖宝领导小组”内部分工，大致是这样的——

总指挥：贺玉堂（党玉崐手下干将、旅长，时驻扎宝鸡县虢镇，人称“贺阎王”，直接对党玉琨负责。）

现场总指挥：范春芳（凤翔“宝兴成”钱庄总经理，负责盗掘现场的具体事情，遇事直接向贺玉堂和党玉琨汇报。）

技术指导：郑毓文（宝鸡古董商，时头衔是“秘书”，人称“挖宝先生”，除负责现场挖掘指导外，还负责出土器物的整修、鉴定和分级。）

助手：张骅（九）、陈定、董清泉等（均系当地古董商人）

现场维持：刘差、张子贤、白寿才、马成龙、张普、杨万胜等（刘差是党玉崐亲信，传令官。）

监工头：马成龙、柴官长、张福、白寿才（马成龙绰号“大牙”，是党玉崐的卫士班长、凤翔人；柴官长、张福、白寿才均是宝鸡人。）

监工员：若干名

登记员：若干名（各名登记员有不同分工，要求把每个墓出土的器物件数准确登记、造册。）

为方便就地管理，党玉崐将“挖宝领导小组”办公室和临时仓库，均设在杨万胜家中。

有意思的是，登记员登记时还采用现代考古学流行的“编号”方法，每一座墓都编上不同的号，某物出土情况，写得一清二楚。不同的是，登记员不把墓写成“墓”，而是记作“坑”，下面将详述的出土宝物最多的一座大墓，便被记为“16号坑”。

“坑”，就是当地人俗称的墓，党玉崐挖宝登记方法颇有民间考古的味道。从中也可以看出，党玉崐盗墓确实比较专业，且有计划。

图：现代挖宝现场

⊙给挖宝民工“发奖金”“上保险”

党玉崐挖宝是公开进行的，在党玉琨看来，这是在他地盘内的“合法考古”，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所以党玉琨并不想瞒人。不仅如此，党玉琨还为挖宝营造气氛。

挖宝期间，斗鸡台附近热闹非凡，像过大年一样。据当地老人回忆，为了给民工助兴，党玉琨陆续请来了西安、岐山、眉县等地的戏班子，光大戏就唱了3个月。会场上有卖吃食的、摆散货摊的，好不热闹。

与孙殿英让士兵参与盗墓不同，党玉崐盗斗鸡台利用了“民力”。盗掘开始时，强行让斗鸡台周围几十里的乡村派遣民工，随着盗墓规模的扩大，党玉琨强迫岐山、宝鸡、凤翔、扶风等附近县、乡的农民参与盗墓。少时有四五百人，最多时竟达千余人。其中不少人都是被党玉崐抓来的，强迫上工。这些挖宝民工，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斗鸡台戴家湾东西两侧的坡地上，他们轮流上工，坡地上下到处都站着挖宝人。

为了调动民工的积极性，党玉崐公布了重金奖励办法：得古物一件，按实价十分之一奖赏。党玉琨这种做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借鉴了西方19世纪考古界流行的“酬金制度”，这种“酬金制度”看似奖励，实则是防止工人私埋、私吞、损毁宝物。

党玉崐还给民工上了“保险”，让民工死心塌地跟着干，这也是民国时盗墓圈流行的做法：凡在发掘中因故意外丧生者，如被塌方活埋的，老大要发给家属丧葬费500大洋，并用棺木装殓送回原籍。

说明：梧桐树下戏凤凰 是著名历史学者倪方六的私家史，内容以历史、考古、盗墓、风水、收藏为主，提倡无负担阅读。文章除注明外，均为倪方六原创，有版权，使用请事先联系作者！作者：nifangl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