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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中的“大闹怀仁堂”:谁闹得最厉害,他为什么要闹?

(怀仁堂)

1967年2月16日,按照周恩来的通知,中央政治局和“中央文革”小组在中南海怀仁堂召开碰头会,讨论研究国务院各口的“抓革命,促生产”。

会议开始前,负责农业口的副总理谭震林刚走进会场,就见张春桥挟了个皮包走过来,劈头问他:“陈丕显为什么不让来北京?”

谭震林曾两次亲耳听毛泽东说过要把一些省委书记接到北京来,进行保护,免受运动冲击。华东地区的江华、江渭清,谭启龙等人先后被接到北京来了,唯独上海的陈丕显还没来。故有此问。

张春桥则是谭震林的老部下。50年代初,谭震林担任华东局书记时,张春桥在《解放日报》工作。谭还曾就揭露所谓“官僚主义”的文章批评过张。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张春桥已是中央文革成员。他冷不防被谭震林突然一问,怔了一下,随即拖着调子回答:“群众不答应啊!”

接着,他又说:“他来不来北京,我们回去同群众商量一下。”

谭震林见他把事情往群众那里推,立即发火:“什么群众!群众!老是群众,还有党的领导哩!不要党的领导,一天到晚,老是群众自己解放自己,自己教育自己,自己搞革命。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形而上学!”

张春桥他突如其来的发怒镇住了,没说话。谭震林见他不说话,声音更大了:“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整掉老干部。你们把老干部一个一个打光,把老干部都打光!”他越说越激动,又转头对在座的陈毅、李先念等人说:“四十年的革命,落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谭震林是有备而来,揪住张春桥不放,并且开始借题发挥,把自己的愤懑一古脑儿往外倒:“黑五类有人讲话,高干子弟怎么没人说话!高干子弟统统挨整,见高干子弟就揪,这不是反动血统论是什么?这是用反动的血统论来反对反动的血统论。这不是形而上学吗!蒯大富是什么东西?就是个反革命!搞了个百丑图。这些家伙,就是要把老干部统统打倒!这一次,是历史上斗争最残酷的一次。超过历史上任何一次!”

他盛怒之下,放大炮竟然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毛泽东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接着,他气愤地说:“捕渔问题,连续逼我四次。说政治上造成很大的影响,经济上造成很大的损失。江青要把我整成反革命,就是当着我的面讲的!”

他又指名道姓指责江青。会议室的气氛更加紧张。谢富治为了缓和一下紧张气氛,朝他摆摆手,大声说道:“江青同志、中央文革小组的同志,都多次保过谭震林同志,并没有说你是反革命。”

谭震林却不吃这一套,边手拍坐椅边说道:“我不要她保!我是为党工作,不是为她一个人工作!”说着,他激动之下居然站起来,拿起大衣说:“让你们这些人干吧,我不干了!”又回过头说:“砍脑袋,坐监牢,开除党籍,也要斗争到底!”边说边往外走。

谭震林竟然要退席,不参加政治局常委的碰头会。这时作为会议召集人的周恩来立即意识到这个行动的严重后果,马上站起身,很严厉地说:“谭震林同志,你回来!”

陈毅也见势不妙,大声劝道:“谭老板,不要走,要留在里面斗争!”

谭震林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后果,又走回来,放下皮包坐下了。这时陈毅开始接茬说话了:“这些家伙上台(指蒯大富之类),就是要搞修正主义。”

周恩来的脸色很严肃,紧抿着嘴,好像要陈毅别再说下去。谁知陈毅和谭震林脾气差不多,一发而不可收,又把“文化大革命”和延安整风联系到一起,反而对周恩来说:“总理在延安时不是挨整的吗?”

周恩来说:“我应该检讨,当时是整得对的嘛。”

陈毅又转向康生,说:“康生同志也被整。”

康生说:“当时我是总学委主任,我不是挨整的。当时我是批评过总理的。”

陈毅于是不管他们,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历史将证明到底谁是反对毛主席的。以后还要看,还会证明。斯大林不是把班交给了赫鲁晓夫,搞修正主义吗!”

周恩来接过话说:“所以才搞文化大革命嘛!”

这时余秋里突然站了起来,生气地说:“这样对待老干部,怎么行?计委不给我道歉,我就不去检讨!”

谢富治说:“你们不要这样讲,文化革命小组的同志,经常讲谭老板的好话,这我们都是听到的。”

李先念立即抢白他:“你不要在这里和稀泥!”接着也开始指责起来:“现在是全国范围的大逼供信。中学生组织的‘联动’,怎么是反动组织哩?都是十几岁的娃娃!”

谭震林的气还没有消,但说话的口气倒软乎了:“我从来没有哭过,现在哭了三次。哭都没地方哭,又有秘书,又有孩子。”

李先念说:“我也哭过几次。”

谭震林又拍着手里的包包,说:“从井冈山到现在,你们检查一下,我哪一点反对毛主席?!”

谢富治说:“是啊,是啊。我们不要从个人出发,要从全党的利益出发。”

“我不是为自己,是为整个老干部,是为整个党!”谭震林回答他。

李先念接着说:“就是从《红旗》十三期社论开始,那样大规模地在群众中进行两条路线斗争。还有什么大串联,老干部统统被打倒了!”

《红旗》十三期社论主要内容是:有些地方,有些单位,两条路线的斗争还是很尖锐,很复杂的。有极少数人采取新的形式欺骗群众,对抗十六条,顽固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极力采取挑动群众斗群众的形式,去达到他们的目的。周恩来于是对康生说:“这么大的问题,你们也不打个招呼,送给我们看看。”

康生说:“我不知道,我没有看。”

周恩来又问陈伯达:““你看过没有?”

陈伯达忙说:“我也没有看。”

谭震林说:“10月5日的紧急指示,你们总看过吧,提出取消党委领导,我看消极面是主

要的!”

……

这就是著名的怀仁堂会议。

怀仁堂会议上,谭震林“放大炮”公开指责“文化大革命”和江青外,还居然要走人。闹得最厉害的,无疑就是他。在我党的历史上,公开和毛泽东顶牛的人并不多,谭震林为什么要“大闹怀仁堂”呢?

其实,大有缘故。

谭震林主要是对“文化大革命”不满。“大闹怀仁堂”主要是以下几个因素促使的:

一是他对华东地区的大批干部被打倒不满。

“文化大革命”爆发以来,许多老干部被打倒,谭震林领导工作过的华东地区冲击最大,上海市委被“一月风暴”砸烂,还夺了权。上海的陈丕显、曹荻秋,浙江的江华,江苏的江渭清,山东的谭启龙,安徽的李葆华都被揪斗、打倒。这些人都是谭震林的老部下,与谭震林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谭震林与他们交情深厚,并且不相信他们有问题,是反革命。

二是他本人也因为“渔轮停港”事件受到冲击。

上海“一月革命”后,水产部所属各渔业公司造反派也要搞“四大”。因为海上斗争极为复杂,渔船都配有武器、弹药、电台,一旦引起两派冲突,发生武斗,就会在国际上造成恶劣影响。水产部负责人左右为难,向谭震林请示。谭震林决定:鱼汛期间集中力量捕鱼,鱼汛过后渔船集中搞运动。他向周恩来汇报并得到了同意。然后,谭震林与水产部负责人肖鹏等共商,决定在非鱼汛期,把靠港渔船的武器全部移交海军,暂停一段时间出海,集中搞“文化大革命”,再去集中力量“抓革命,促生产”,出海捕鱼,为此水产部向所属渔业公司正式发出了通知。但是,江青、陈伯达知道后,却诬陷谭震林破坏“抓革命、促生产”,说这是“渔轮停港”事件。对此中央文革小组接连四次打电话给谭震林,查问水产部发那个通知,是谁决定的?要进行追查责任。

三是谭震林对江青说要“造毛主席的反”不满。

据《谭震林传》记载,江青曾在一次中央政治局的扩大会议上说要“造毛主席的反”。谭震林是跟随毛泽东在井冈山闹革命打天下的人,不同意她的这个说法。谭震林说:“我们革命几十年,见过谁这样对待毛主席的?江青连政治局委员都不是,她有什么资格到政治局会议上吵吵嚷嚷?毛主席是全党的主席,她凭什么敢用泼妇骂街的语言,这样肆无忌惮?!”他容不得别人说毛泽东的坏话。

四是陈毅的“怂恿”。

“文化大革命”爆发后,陈毅也对林彪和“中央文革”的做法不满。几日前,一次他在李富春家碰到谭震林,便发牢骚,并且对谭震林说:“谭老板,你没有包袱,非你说话不可了!”(《谭震林传》p356)谭震林从井冈山跟随毛泽东,从没被捕过,因为紧跟毛泽东也没犯过“左”右倾错误,没有任何历史问题。所以陈毅与他是井冈山时的老战友,在华东也一起工作过,所以如此说。而谭震林性格耿直,宁折不弯,本来就是有名的“谭大炮”,听了陈毅的话后便决定对中央文革“放炮”。

谭震林大闹怀仁堂后,林彪说:“谭震林最近的思想意识糊涂堕落到如此地步,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毛泽东听取张春桥等人的汇报以后,于2月18日召集由周恩来、康生、李富春、谢富治、叶群(代表林彪)开会,严厉批评了谭震林等人。会后,确定陈毅、谭震林、徐向前三人“请假检查”。

后来,怀仁堂碰头会与几日前的京西宾馆碰头会,一起被称为“二月逆流”,谭震林也由此被打倒。陈冠任原创,禁止转载复制和改编。谴责呱唧、传阅、铁血网、微新闻新头条、788娱乐等假冒伪劣网站侵权转载)

(批斗谭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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