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亨重宝铅钱减重窥南汉时期政治变化

乾亨重宝铅钱是五代时期，南汉刘陟政权的主要钱币，乾亨重宝钱文呆滞、笔画生硬拙劣。有铜、铅二种，铜钱稀少，铅钱较多，铅钱有光背和背邑二种，版别多种多样。前期铅钱体大钱重，直径可达27毫米、重4.5克（图1）。后期铸钱逐渐减重，直径25毫米、重3.4克（图2）。甚至减到直径只有22毫米，重仅2.7-3克（图3）。透过这些钱币，反映了南汉政权前后期截然不同的政治状况。

刘陟（889—942），又名刘岩、刘龚、刘公式，封州刺史刘谦侧室段氏所生。刘谦嫡妻韦氏出身关中大族，生长子刘隐、次子刘台（早殁）。刘陟出生不久，段氏即被韦氏所害。韦氏欲害刘陟，见其相貌异常，养为己子。乾宁元年（894）刘谦病故，刘隐袭职领兵，平息了镇关之乱后，正式担任清清海节度使。刘陟8岁随兄入广州，在刘隐培养下逐渐成为得力助手和战将。当时岭南藩镇林立，刘隐急于出兵取潮韶二州，不听刘陟劝阻，结果惨败而归。从此，将兵权交给刘陟。经过三年奋战，刘陟“悉平诸寨”，杀刘昌鲁、刘潜，驱逐虔州卢氏，取高、新、潮、韶四州。清除了广营内异己势力，又出兵邕州，杀经略使叶广略，将邕营诸州尽置于刘氏统治之下。

乾化元年刘隐病死，刘陟继任节度使。当时湖南楚王马殷乘岭南分立紊乱之机，越过南岭，取桂、容二营，刘陟发兵败楚将姚彦章，取得容营，又围攻桂营。湖南急派兵增援，双方相持不下。后经后梁调军，息兵言和。乾化三年（913）刘陟求婚于楚。“楚王许以女妻之”，战争平息。

贞明二年（916）刘陟向梁末帝“表求封南越王及加都统”。为梁所拒。刘陟大为不满，声称“今中国纷纷，孰为天子！安能梯航万里，远事伪廷乎”。斥后梁为伪廷，不再入贡。（《资治通鉴》卷二六九）翌年（917），刘陟在广州称帝，国号大越（不久改为大汉），改元乾亨，升广州为兴王府，分南海县为咸宁、常康二县，在粤东粤北增设一府三州。新定税制，并在当年铸“乾亨重宝”。翌年以“国用不足，又铸铅钱，十当铜一”。因铜匮乏，铅钱成为主要货币。唐末一度衰落的对外贸易又得以恢复，成为南汉经济的主要来源。刘陟前期钱大量足，金融稳定，“府库充实、边疆无虞”（《资治通鉴》卷二八二），号称富强（《文献通考》）。

大有七年（935）“南汉始尽有五营之地”（《资治通鉴》二九〇）。刘陟“志在五营而已”，立足岭南。虽有战争，但并不穷兵黩武，采取“弭兵息民”政策。没有酿成连绵战祸，使岭南偏安一隅，百姓不受战祸之灾。

刘陟后期，一改初政。追求享乐，大修造宫殿备极华丽。劳民伤财，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铅钱越铸越小。刘陟生性残忍嗜杀，用刑残酷，受摧残、折磨至死者不知其数。清代屈大均斥其为“专以惨毒为事，所诛杀粵人，若刈菅草”（《广东新语》卷一九）。

刘陟性喜吹牛自夸，目空一切，嘲笑后唐皇帝为洛州（洛阳）刺史。自己是关中望族，纵然比不上尧、舜上古圣王，但也不失为一代风流天子。大有十四年（941）刘陟病重不起，仍自诩为九五之尊，天上飞龙，自造 字，改名刘。（942）刘病死。谥曰：天皇大帝。堂堂一方南汉君主，居然将谥号凌驾于三皇五帝之上，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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