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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中,一员不简单的白袍小将----马超

在蜀汉的五虎将里面,按照《三国演义》中的排名是关、张、赵、马、黄,按《三国志》中的排名则是关、张、马、黄、赵。但如果论这五人对后世的影响力,恐怕就是关、张、赵、黄、马了。关羽排在第一是无可厚非的,他的影响力别说在三国时代,即使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也是武将之首。现在很多企业和家庭都供着他的塑像就可见一斑。而马超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影响力都是最低的一位。对他的生平事迹,无论《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都着墨不多,后世也并没有流传有关他的脍炙人口的成语俗语,可以说如果不是老罗的《三国演义》,恐怕后世知道他的人不多。

其实在《演义》中马超出场还是很早的。在第十回就闪亮登场了。当时董卓的部下李傕郭汜谋反作乱,马超随父亲马腾兴西凉兵讨逆。当时他年仅十七岁,却勇猛过人,斩了李、郭手下的两员大将。吓得李、郭二人闭门不战。不过因为内应事泄,加之粮草匮乏,西凉兵便自动撤走。马超也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直到第五十七回才再次出现。

在老罗的笔下,马超是一位集俊朗外表与高超武艺于一身的少年英雄。可以他说是三国里的第一美男子。在马超出场时,老罗写道:“只见一位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手执长枪,坐骑骏马,从阵中飞出。”在五十八回,曹操见到“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声雄力猛,白袍银铠,手执长枪”的马超时暗暗称奇。在六十五回,马超与张飞大战于葭萌关时,刘备见到“狮盔兽带,银甲白袍”的马超时不禁发出:“人言‘锦马超’,名不虚传!”的感叹。因此“锦马超”与“白袍小将”也就成了这位马孟起将军的代称。

在老罗的《演义》里。这位白袍小将着实不简单。在父亲马腾为曹操所害后,兴兵为父报仇,向当时势力最强大的曹操叫板。杀败曹操手下大将曹洪徐晃,大战“虎痴”许褚。又杀得曹操割须弃袍,丢尽了颜面。使得这位一代奸雄掷兜鍪于地,恨恨地说:“马儿不死,吾无葬地矣!”不过马超很像三国里的第一勇将吕布,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曹操使了个离间计,就成功离间了他和韩遂的关系,让他一败涂地。

马超在《演义》里最出彩的事迹除了向曹操叫板外,就是和张飞大战。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昼夜厮杀不分胜负,后来诸葛亮还是用了离间之计,让张鲁对他起了疑心,最终他被李恢劝降。这是个双赢的结果:对马超来说是终于找了个好老板,说“今遇明主,如拨云雾而见青天!”,而刘备得到这样一位英才喜悦之情也自然溢于言表。

让人遗憾的是,马超的事迹至此便戛然而止了,此后的《演义》对于他除了告发彭羕外,始终没有正面描写。直到他病故时,也只是借诸葛亮之口说:“马孟起病故,吾甚惜之,以为折一臂也。”而实际马超是死于刘备之前。他的地位一直是很高的。他被刘备封为骠骑将军(武将中的第二品),被任命为凉州(今甘肃全境及陕、宁、青、疆局部)州长(领凉州牧)。爵位也由都亭侯晋为斄乡侯(侯爵中的第二等)。更厉害的是刘备还给他“假节”的权力。也就是说他和诸葛亮一样手握上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可见对于马超刘备始终是信任有加并予以重用的。此外马超和刘备还是儿女亲家,马超的女儿许配给了刘备的三子刘理。马超在死后被追谥为“威侯”。在蜀汉集团里能够死后被追谥的,仅有十一人,可见马超的地位。

只是降刘后的马超主要的作用已经不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而是镇守边疆。西凉地区是他的发迹之地,他在这一地区树大根深,被羌人称为“神威天将军”,有他在边疆地区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老罗这么写也很高明,把那个向曹、刘两大枭雄叫板,所向披靡的“锦马超”永远留在了读者心里

不过如果撇开演义,单说历史,那么历史上真实的马超就会让很多他的“粉丝”们失望了。历史上的马超远没有《演义》里这么威风。既没有和许褚酣斗(许褚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妄动了),也没有和张飞激战,更没有逼得曹操割须弃袍,曹操打败他似乎并未费多大力气。他倒是打过胜仗,但也仅仅是同袁尚部下郭援这样的三流角色所取得的。而且马超的名声在当时也不怎么样,背着“背父叛君”的骂名。

在《演义》里,马超起兵反曹是在曹操杀马腾之后,而实际上正是因为马超的起兵,才导致了马腾的被杀。当时曹老瞒怕西凉的马腾坐大对自己形成威胁,便把马腾上调当了京官,封他为卫戍区司令(卫尉)。但却不让他去京城许都,而是把他留在了邺城,实际上就等于把他当成了人质。但曹操大概没想到这个马超居然真能不顾他老爹的死活,联合韩遂等人反他,盛怒之下,便将马腾及其三族一并诛杀。如果马超是抱着“忠孝难两全”的古训而已大义伐曹,也是值得尊敬的。但以他的能力想和傲视天下的曹老瞒掰手腕显然是以卵击石,不仅自己惨败如丧家之犬,也白白搭上了老爹和三族亲人的性命,可见历史上的这个马超太冲动,太没脑子了。

在《三国志》和《三国演义》里还记载了一件与马超相关的事:蜀汉有一个小文官叫彭羕,他对刘备不满,便策反马超,想同马超里应外合,推翻刘备。马超当时未动声色,转过天来就向刘备告发了彭羕,导致彭羕被诛杀。可见后期的马超已经不是那个有勇无谋的毛头小伙子了,处事小心谨慎,人也变得世故了。也许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当年的一时莽撞导致家族的灭门之祸,他也再经不起这样毫无意义的折腾了。

所以降刘后的马超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也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他仅仅活了四十七岁,也许他的早逝与诸葛亮一样,都是做事勤勉,又唯恐越雷池一步。这样的人活得是最苦的,也很难长寿。他在临终前给刘备上的表章今天读起来仍令人心酸。“臣门宗二百余口,为孟德所诛略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讬陛下,余无复言。”当年那个傲视群雄,席卷关西的白袍小将再也不见了,他的人生最后做的事就是战战兢兢地维护着马家的最后一条血脉。威风、神勇之气荡然无存,这样的转变一下子的确很难让人接受,也难怪老罗再不叙述降刘后的马超了。

所以老罗要树立一位完美的英雄,因此他留给读者的马超形象就定格在了降刘之后,因此这位白袍小将便始终活在了读者和后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