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之下的和| 欠老对头刘墉一个天大的恩情
嘉庆四年(1799年)正月初三,一个预料中的事件终于发生了。太上皇乾隆走完了他的人生历程,以89岁高龄病逝于养心殿,从而结束了乾隆时代。
对于这位十全老人的安详去世,朝野官员和平民百姓的反应是平静的,而对于嘉庆来说,心情自然是很矛盾:一方面,作为一个孝子,丧父毕竟是不幸的;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嗣皇帝,可从此得以亲征,放开手脚去施展抱负,这无疑又是不幸中的大幸。
乾隆病逝的第二天,嘉庆便夺去了和|军机大臣和九门提督两职,只命他和福长安一道为乾隆守灵。与此同时,嘉庆以上谕的形式,对乾隆年间的历史功绩进行了盖棺定论,而实际上是揭露和|专权下的种种积习流弊,无疑是对和|的棒喝。
再结合当日剥夺和|官职的迹象来看,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了嘉庆有意拿和|开刀。给事中王孙念和御史广兴等纷纷上奏弹劾和|的种种不法行为。
据记录,当时参与除掉和|的只有几个人,而刘墉则是其中之一。又据《随园诗话补遗批语》称,乾隆为太上皇时,刘墉不敢与和|正面交锋,太上皇死后,刘墉“从而排挤之”。
刘墉与和|的关系向来是关注的焦点,人们总是习惯于把二人的关系描述为忠奸对立、水火不容。的确,刘墉并不依附和|,而基本上采取的是独善其身的做法。朝鲜书状官徐有闻说:“和|专权数十年,内外诸臣,无不趋走,惟王杰、刘墉、董诰、朱、纪昀、铁保、王保等诸人,终不依附。”
刘墉自从外官任上入京以后,他首先调整了自己的为官处事策略,变刚直方正为滑稽模棱,所以他不太可能和权势遮天的和|针锋相对的对抗。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当乾隆帝去世以后,已经是体仁阁大学士的刘墉积极参与了对和|的处理,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在嘉庆决定要处理和|的前期,各省督抚中,从前与和|关系密切者巴不得赶快与之脱去干系,看不惯和|所为者更是随声而起讨伐,纷纷要求将和|凌迟处死。如直隶总督胡季堂上奏说:“和|丧尽天良,非复人类,种种悖逆不臣,M国病民,贪渎放荡,真一无耻小人,丧心病狂,目无君上,请依大逆律凌迟处死。”虽然有些夸张,但处死和|的建议颇为嘉庆认同。
在和|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下嫁和|之子丰绅殷德的和硕十公主,涕泣着向自己的十五哥请求为和|保全肢体,屡次恳请嘉庆都没有答应。
刘墉和董诰乘机进言,认为和|罪大恶极,虽千刀万剐犹属轻罚,然而他曾是先朝重臣,不得不为先帝留下面子,恳请嘉庆赐于自尽,保全其尸。嘉庆采纳了刘墉的建议,对量刑做了一些变通,随后下达上谕,赐和|自尽。
为了防止有人借和|案打击报复,避免案件扩大化,刘墉等人又及时向嘉庆建言,妥善做好善后事宜。结果在处死和|的第二天,嘉庆帝发布上谕,申明和|一案已经办结,借以安抚人心。
和|之案结束后,刘墉授赠太子太保,可见嘉庆对他的肯定。和|之案的处理,颇得时人的称赞。由此可见,刘墉对和|生前虽有大不满,却也未因公务而泄私愤,而是充分体现了一位群臣领袖应有的风范。
所以,九泉之下的和|,应该要感谢这位昔日的老对手刘墉,即便是十公主那样尊贵的人都没能说服嘉庆,反倒是刘墉为他保全了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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